|
10岁的林泽宇是县里小学五年级的学生,成绩一向中等偏上。林泽宇活泼好动,喜欢和小伙伴在校园操场上追逐打闹,也喜欢课余时间在院子里用树枝当剑舞来舞去。可自从年初父母矛盾不断,家里气氛愈发冷漠,林泽宇的状态便有了明显变化。每次吃饭时,爸爸妈妈总是低头沉默,要不就是冷嘲热讽,林泽宇像个透明人,坐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渐渐地,他的笑容消失了,连放学后最爱的球场都不再去了。
3月19日,林泽宇坐在教室里上课,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像隔着一堵墙,完全听不进去。他右手握着笔,在练习本上不停地画圈,眼神空洞地盯着黑板发呆。下课铃响起时,同桌小声提醒交作业,林泽宇这才像被惊醒般回过神,看着空白的作业纸一阵慌乱。这种走神已持续半个月,每次课堂上他的目光都定格在某处发呆,周围同学议论声渐多,原本爱找林泽宇玩的伙伴,也逐渐疏远了他。
4月12日傍晚,林泽宇一个人坐在食堂角落,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,只是用筷子一遍遍把米饭拨到碗边。他怔怔地盯着米饭发愣,耳边的餐盘碰撞声像远处雷鸣。家里的争吵让林泽宇的食欲每况愈下,一天只吃一顿,整个人明显消瘦,校服的袖口已经显得空荡。晚上回到家,他轻手轻脚推开门,却见到父母坐在沙发上背对背,一句话都不说。林泽宇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,默默走进房间重重关上门,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枕头哭到声音沙哑。等情绪平复已是九点,他才擦干泪水打开作业本,一直写到深夜十一点才躺下,可即使这么疲惫,林泽宇翻来覆去仍难以入睡,耳边父母的争吵声隔着房门清晰传来,心脏怦怦直跳到凌晨两点才昏沉睡去。
时间一晃来到6月10日,这天正是月考。数学试卷刚发下来,林泽宇在选择题上草草写下几个答案,后面的计算题一个字也没动笔。短短十分钟后,他便放下笔趴在桌上,两眼失神地盯着窗外白花花的阳光。监考老师注意到他几乎没有答题,心里一沉,当即打电话通知班主任。没多久,林泽宇被带到办公室,监考老师准备严肃批评,却猛然看见他左手腕上有几道显眼的红色划痕,心里一惊,立刻拉起林泽宇的手追问。林泽宇眼神闪躲,吞吞吐吐地说是自己贪玩时刮到的。班主任听到这话呼吸一窒,立即带着林泽宇赶往医院。
在医院,医生初步了解林泽宇的情况后安排了全面的心理筛查和评估。汉密尔顿抑郁量表(HAMD-17)得分21分;自评抑郁量表(SDS)标准分70分,都远高于正常儿童范围,显示其长期处于抑郁状态。睡眠质量自评中得分12分,提示明显的入睡困难和夜间惊醒,体重较学期初下降5公斤,BMI仅为15.8,已接近偏瘦边缘。结合情绪低落、兴趣缺失、注意力涣散、食欲下降等表现,医生诊断林泽宇为中度抑郁。
中度抑郁症在儿童中虽不如青少年多见,但一旦发生常表现为持续的心情压抑、兴趣丧失、精力不足,并伴随学习能力下降、社交退缩、自我评价过低等情况。部分患儿还会出现行为激惹或冲动自残。若不及时干预,极易进一步恶化成重度抑郁或出现自杀风险。
接到班主任电话,林泽宇的父母第一时间赶到医院。医生与老师轮流向两人说明林泽宇的情况,并指出父母的长期争吵是引发抑郁的核心诱因。医生劝告两人暂时放下争执,给孩子一个安稳的环境;班主任也告诫父母:林泽宇学习基础不错,若能摆脱阴影完全有潜力进入重点中学,希望不要因大人的矛盾毁掉孩子的未来。
父母看着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林泽宇,心里百味杂陈,后悔和愧疚涌上心头。医生随后开具舍曲林抗抑郁治疗,并叮嘱父母务必按时带林泽宇复诊、按医嘱配合心理辅导,同时避免任何刺激性冲突。
回家后,林泽宇的父母遵守医生建议,努力克制情绪,日常不再争吵,同时常带林泽宇到公园散步、陪他做作业。班主任也保持电话沟通,关注林泽宇在校表现。每月一次心理复诊中,医生和心理师耐心引导林泽宇表达感受,逐步帮助其重新建立安全感和自信心。随着时间推移,林泽宇的笑容渐渐回到脸上,成绩和同学关系也逐步恢复正常。
然而进入2015年3月,随着升学压力骤增,林泽宇情绪再次波动。离升学统考不足三个月,他的模拟成绩起伏剧烈,特别是一次考试数学分数大幅下滑,让林泽宇焦虑至极。老师屡次找林泽宇谈话,希望他调整心态,但每次谈完,他反而愈发沉默,课后经常独自坐在教室角落发呆。
5月2日傍晚,林泽宇没出现在自习室。老师打电话给家里,父母说孩子下午出门时还说要去上晚自习,可此后便杳无音讯。老师和父母心头一紧,三人连夜寻找,从街道一路找到附近的废弃工地。凌晨三点,终于在工地水坑边发现了林泽宇的书包和课本。天亮后搜救队在水中打捞出林泽宇冰冷的身体。父母扑在孩子身上放声痛哭,泪水和晨雾一起将这场悲剧笼罩得沉重而悲凉。
几天后,处理完林泽宇的后事,父母带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走进医院。刚进大厅,父亲的目光便死死盯住当时的主治医生,几步冲上前,一把揪住白大褂的衣襟,情绪几近崩溃:“庸医!你赔我的儿子!我们从去年确诊后就听你们的劝告,再没吵过架,每隔一两周带泽宇过来复查心理,还让他坚持吃着你们开的药!可为什么到最后,他还是选择结束自己?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!”说完,父亲再也克制不住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母亲在一旁瘫坐在椅子上,紧抱林泽宇生前背的书包,整个人像丢了魂。
医生看着这对痛不欲生的父母,心中也充满愧疚与无力。他轻轻抓住父亲的手,将其缓缓松开,声音沙哑却平稳:“我能理解你们的痛苦,但泽宇的离开并不意味着所有努力都白费。抑郁症是一种复杂的慢性病,即便规律治疗也可能突然恶化。我们必须一起找出问题根源,否则可能还有其他孩子步他的后尘。”医生边说边示意两人坐下,深吸一口气,努力用平稳的语调让话语传进父母心里:“泽宇的每次随访记录我都一一看过,他的药量、心理疏导都符合标准,但从最后几次复诊来看,他的情绪波动确实比以前大。需要排查他近期是否经历了特殊事件或者细节被漏掉。”
当天下午,医生召集心理科、儿科、神经内科多科室专家,对林泽宇的完整病例再次展开逐条排查。泽宇最后一次心理测评数据显示SDS标准分已上升到78分(正常应≤53分),而此前3个月评分还保持在66-70分的波动区间;血液常规、生化检查、心电图均无异常;药物血药浓度检测结果提示舍曲林维持在25 ng/ml-33 ng/ml的安全范围。医生沉声总结:“他服药依从性良好,没有漏服或自行停药的迹象;心理辅导记录显示情绪曾数次低落,但均能被短期安抚缓解,没有激烈冲动表现。”
接下来,医生又排查林泽宇的生活方式:每日作息保持规律,7点起床、21点半睡觉,饮食以清淡为主,不吃辛辣刺激食物,日常有适度户外活动;在家时会和父母散步聊天;在学校也未发现有人欺凌或孤立他。监控记录显示泽宇每天准点到校、放学后立即回家,没有异常出行轨迹。医生不由得皱眉:“这样的生活方式,理论上不该出现抑郁的急剧恶化。”
为了不放过任何细节,医院决定申请专家会诊,当晚紧急联系到青少年抑郁干预研究的权威——张宏耕教授,他是湖南省第二人民医院中医专家,擅长中医内、儿科调理;带领团队在中医穴位疗法及经典方剂现代化方面实现融合,在区域中医服务与基层推广中成绩显著。张教授是国内少有的兼具临床与科研背景的专家,从事青少年心理干预近40年,在青少年抑郁、焦虑、自残行为的识别和干预方面积累了大量实践经验。
张教授赶到医院后,顾不上旅途疲惫就径直走进会议室,将林泽宇的病例和随访记录逐条研读:血常规、激素水平、心电监护、睡眠日志、药物服用记录,甚至连老师的评语和心理辅导笔记也反复比对。翻到泽宇最后一次心理辅导记录时,院士微微眯起眼睛,将该页与两个月前的记录并排摆放,沉默良久;偶尔停顿时,笔尖轻轻敲击桌面,会议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,时间仿佛凝滞。
几个小时后,张教授抬头,目光在场内每个人脸上扫过,声音低沉却清晰:“泽宇的生理指标、药物管理、心理支持过程都没有任何纰漏,他的家庭环境在过去一年内表现出明显的正向改变;他的作息、社交、学习环境都在正常范围。若仅从这些来看,没有任何能解释抑郁骤然恶化并自杀的合理原因。”话音落下,众人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,会议室内一时静得只剩心跳声。
凌晨两点,张教授和医生来到等候区,父母看到院士,神情复杂地站起身,母亲眼圈通红地哽咽:“我们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……我们每天都按您们说的做了,日常也尽力让泽宇开心些,他有时还能主动跟我说学校的趣事。为什么到最后会这样?”父亲嘴唇发白,声音微微颤抖:“是我们做得不够好吗?还有哪里疏忽了?”
张教授坐在两人对面,抬起手示意先不要急着情绪失控,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耐心:“我需要你们帮我回忆这几个月泽宇的每一个细节,任何变化都不要漏掉。比如:有没有看过特殊的视频、有没有在社交网络上被人威胁或引导、有没有参与过什么挑战活动、有没有接触过陌生人、近期有没有不寻常的噩梦或表现出害怕睡觉……”
父母对视一眼,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:从泽宇每天几点起床到放学后的每个行程;回家第一句话是什么;晚饭时的表现;是否反复问过奇怪的问题;周末和谁通电话;夜里是否说梦话或惊醒……每个细节都像一根针戳在心口,每次回忆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。突然父母的一句话,引起了张教授的重视,于是张教授做了全面复盘,终于在细枝末节处找到了真相。
张教授长叹一口气,无比痛心地说道:“无知啊!舍曲林虽然能治疗抑郁,但也不能这么吃啊!任何药物都有着自己的副作用。你儿子虽然从未漏服过舍曲林,但坚持吃药并不意味着后顾无忧,她在吃舍曲林时犯2个非常低级的错误!临床上不少抑郁症患者都是在这2点上栽了跟头,导致最后病情加重走上了不归路啊!”
|
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
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,没有帐号?立即注册
x
|